第41章

褚雲汐上前，想要接住墨白。

卻只來得及抓住他飄飛的衣角，最後連那一片衣角也在她手心消失不見。

所有的一切在墨白以身祭道之後歸於平靜。

天色大亮。

除了墨白以外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

周圍響起了抽泣聲，褚雲汐怎麽也沒有想過，最後會是這樣結束這一切。

如果她剛才沒有先去魔界，會不會她也能救下墨白。

褚雲汐有些無助地看向四周，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謝離走上前來，站在她身邊：“墨白說，還需要最後一道封印。”

謝離遞過來一張陣法的圖紙：“他一早就已經決定這樣做了，你不用自責。”

褚雲汐有些茫然地看向謝離，接過她遞過來的圖紙。

圖紙上的陣法清晰可見，墨白已經做好了最後的安排。

褚雲汐強行壓下內心所有的情緒，將最後一個封印完成。

至此，浩劫結束。

褚雲汐卻久久回不過神來。

墨白就這樣死了 玫.瑰。

她和墨白之間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收尾。

褚雲汐突然想起第一次看見雲川時他說的那場賭局。

她和墨白果然是一生一死，至死方休。

她和墨白糾纏的一生居然就這樣宣告結束。

遠處清晰傳來嬰兒的啼哭聲，一神落，萬物生。

不周山一掃剛才的陰郁，萬物覆蘇。

六界經此一役百廢待興。

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只有褚雲汐一人不知道該去哪。

她不是魔神，再回不了死海魔窟。

她也不再是戰神的徒弟，因為戰神已經身死，六界也已經有了新的戰神。

紫宸宮也改成了新晉戰神的宮殿。

謝離的奚山還在修覆，她也不便去。

她也很久沒有見過雲川了，大概是賭局最後已經結束，他也不再理會她了。

人間那處供奉他的神廟也在浩劫之中被波及。

褚雲汐最後一個去處也沒有了。

她沒有地方可以去，只能繼續待在不周山，整日醉酒。

……

梵凈之地，天外天。

玄冥將最後一個白子落下，看著盯著銅鏡出神的雲川。

玄冥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銅鏡裏正是已經醉倒在桃樹下的褚雲汐。

玄冥將棋盤上的棋子收拾好，冷冷地說：“你輸了，數萬年來，你好像是第一次輸給我。”

雲川毫不在意地將黑子扔下：“沒意思。”

玄冥慢慢悠悠地將每一個棋子放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賭局，看來是我贏了。”

雲川笑了笑，牽動身上的傷口，疼得皺緊了眉頭：“誰說的算你贏？”

“一生一死，確實是我贏了。”

“不，墨白不是為褚雲汐而死，也不是被褚雲汐所殺，你的猜測錯了。”

玄冥將銅鏡翻轉。

銅鏡裏的景象瞬間變成了墨白身隕時的那一幕。

墨白看著褚雲汐的方向，嘴唇微動，說了一句：“再見。”

玄冥指著銅鏡分辨道：“這不是為了褚雲汐而死嗎？他甚至最後一句話都是對她說的。”

雲川搖了搖頭：“褚雲汐是他這世界牽掛的人，卻不是唯一一個。”

“墨白作為戰神，先愛的是六界眾生。”

“所以這一場賭局，沒有輸贏。”

玄冥似乎還想要分辨，卻又突然冷靜下來，這樣的爭辯完全沒有意義。

墨白不過是天道輪回裏的一個最微不足道的戰神。

對他來說，還比不上一場賭局有趣。

玄冥註意到雲川的臉色並不好，指了指他背後。

“你的傷還沒養好嗎？”

雲川沒有回答，盯著桌案上的桃花看了一會兒，開始往外走。

玄冥重新又擺好了一盤棋局，並不在意雲川的離開。

“人間的道理還是有幾分是真話，情之一字真是所有事情的開端。”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消散在一片寂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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